【文化新旅】回望眼，“草原丝路”通“万里”

　　编者按：当一本厚厚的《万里茶道河北段申遗资源调查报告》摆在案头，调查组的所有成员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份报告历经了8个多月的调研、测绘、编撰等阶段最终完成。接下来，调查领导小组又要开展哪些工作？

　　今天，大多数张家口人对张库大道都有或多或少的了解，也有或多或少的误解，“张库大道”究竟是条怎样的“大道”？调查小组又为世界还原了一条怎样的“万里茶道河北段”？

　　本期，让我们以全新的视角再看“张库”——

　　关于申遗，报告撰写完成其实只是“万里长征走出的重要一步”，后续，更多的工作在等待着调查小组的工作人员。

　　　　多途径 宣传入人心

　　当2016年新年钟声敲响，调查领导小组全体成员的关于“万里茶道”申遗张家口段的相关工作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2016年1月，在湖南益阳召开了申遗推进会，根据这次会议精神，我市需要对申遗重点遗迹进一步遴选。“遴选是一个有些残酷的过程。上千公里的路途、近三百年的历史，沿途的文物遗迹尽管有些已经损毁，但是保存完好、有重要历史价值的还很多。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不可能把所有的文物遗迹都列上去，只能优中选优。”市考古所副所长李现云解释说。

　　2016年4月，经过层层审核，首轮遴选结束。张家口堡、大境门、察哈尔都统署旧址、宣化古城、鸡鸣驿城、军台遗址、俄商墓地，共7处，入选万里茶道申遗河北段推荐点。

　　为了让更广泛的群众了解张库大道的历史、知晓各推荐点的历史价值，从而进行更好的保护，从2016年5月开始，调查小组的工作重心逐步转移到宣传阶段，这一干，就直到今天。

　　2016年8月，市考古所筹办了“万里茶道申遗张库大道专题展览》，用43件实物向观众真实还原了张库大道的风貌；同年，特邀顾问文史专家刘振瑛先生在对两千多年前的草原丝绸之路进行深入研究后，撰写长篇历史评说长篇论文《从草原丝路到张库大道》，共64辑，在《张家口晚报》上连载；2016年8月24日，《张家口日报》第五版，图文并茂全面介绍了7处推荐点。

　　2017年，张库大道历史博物馆在大境门外景色秀丽的潭邑溪谷文化园内落成。这是不仅是目前河北省内最大的民间历史博物馆，更是全省唯一以张库大道和万里茶道为主题的博物馆，相关藏品达1800余件。多年来，到博物馆参观的人员始终络绎不绝，很多外地的专家学者慕名前来。广大民众通过这里对张库大道有了具体又直观的了解。

　　2018年，张家口第一个研究张库大道历史文化的民间社团组织——张库大道历史文化研究会，宣告成立。这个坚实的历史文化研究平台，为广大热爱家乡的朋友们共同探索、发掘张库大道历史，研究、交流、传播张家口百年商业文化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也为万里茶道申遗奠定了良好的群众基础。

　　2020年，以张库大道历史为背景创作的电视连续剧《塞上风云记》在央视一套、央视八套以及多个省份的上星卫视播出，取得空前成功；2023年，筹划多年的3集纪录片《张库大道》在央视播出，真实还原了张库大道的历史面貌，也提升了张库大道在万里茶道申遗中的地位和作用。

　　除此之外，《张库大道口述史》《张库大道简史》《图说张库大道》等书籍皆已完成，即将出版发行。2022年，《张家口晚报》连续二十期刊载了《图说张库大道》，那些岁月感十足的黑白老照片让张库大道在越来越多的民众心中愈发立体。

　　　　话张库 解读众疑点

　　经过多年坚持不懈地宣传，“张库大道”究竟是条怎样的“大道”？这个问题在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答案。这些五花八门的答案中，有多少是正确的，又有哪些是有偏差的呢？

　　首先，“张库大道”究竟有几条路线？

　　因为长期以来，对“张库大道”的宣传多数停留在目的地、方向和沿途重要节点，所以导致很多人认为，“张库大道”就一条路线。实际上，这是误解。

　　清朝自顺治年间起，开始在通往蒙古的北路设置军台，并设置支线与其相接，这一交通体系称为“官马大道”，又称“军台线”。最初，这些台路主要是为军政服务，由于水源及草场不足，清政府最初对官道商用限制很多，因此旅蒙商在官道沿线不断开辟新路，百余条大小商道经过不断变迁，最终形成了距离最短、供给较为丰富、运输最为便捷的线路，也就是张库大道的中路和主要通道，清末的电线架设和汽车公路的修建也是以此路线为基础。

　　那么，张库大道究竟有几条主要线路呢？中国社科院博士丰若飞在其所著《清代榷关与北路贸易》一书中解释了这个问题。他认为，主要形成了三条相对固定的商路：

　　第一条：经大同、张家口、乌兰察布、库伦、恰克图至俄国。这是最便捷的国际商路，贩运茶叶的驼队、马帮运送不绝。

　　第二条：经杀虎口、归化城通往乌兰察布、伊克昭、阿拉善、额济纳、库伦、乌里雅苏台、唐努乌梁海、科布多、伊犁、塔尔巴哈台。这是西北方向通往新疆的北商道。

　　第三条：经张家口、多伦诺尔，通往漠南锡林郭勒、察哈尔、昭乌达、呼伦贝尔、喀尔喀蒙古、东臣汗部、土谢图汗部。这是一条通往东北方向的商路。

　　上述三条商道基本上概括了清代北路贸易所包含的主要商道，但实际上这些商道还包括更详细和复杂的线路。比如以张家口为中心就形成了五条主要的旅蒙商路。

　　那么，张库大道上行走的旅蒙商主要是什么群体？因为张库大道以张家口为起点，加上张家口堡曾繁盛一时，所以很多人想当然的认为是“口商”，实际上，张库大道上行走的“晋商”远多于“口商”。解释这个问题，需要回到张库大道的源头说起。

　　清军未入关之前，部分晋商就与关外的清军做起了生意。他们以张家口为基地，通过蒙古向清军输送铁器、粮草等物资。

　　清朝建立后，晋商通过长期给清军提供后勤服务，已经摸索出一套成熟的物流运输模式。他们很快就将从战争中学来的物资转运手段，运用到对蒙古、新疆、中亚和沙俄的长途货物贸易中。《尼布楚条约》签订后，俄国人可以直接从中国进口茶叶，聪明的晋商怎会放过这个牟取巨额利润的机会，万里茶道应运而生。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张家口始终是“中俄贸易口岸”或转运集散地，“口商”因此而兴盛。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较之晋商，“口商”的产生时间晚、财力也相对弱一些。所以，很多“口商”会结盟“晋商”，壮大实力、互帮互助。在张库大道历史博物馆内就珍藏着一份类似内容的“盟书”。

　　正是由于张库大道作为万里茶道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万里茶道上集散、外销路段的交汇节点，也是平原、山地运输向草原、荒漠运输的转换节点，有效支撑了万里茶道的整体价值，所以万里茶道沿线九省区共同委托中国建筑设计院有限公司历史研究所编制《万里茶道联合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文本（中国段）》的专家组将张家口与汉口界定为南北重要的节点城市，在万里茶道沿线城市中有且只有这两个城市获此殊荣。

　　草原、戈壁、荒漠、沙地，千里张库千重险，万里贩茶万里难。每当我们回顾那段充满勇敢与艰苦的历史，总会被那些鲜活的故事、创造历史的奇迹以及旅蒙商不畏艰险的精神所打动。

　　历史虽归于尘埃，但当下，仍有薪火相传的力量在为万里茶道申遗而不懈努力着。他们是新时代的“张库人”。这当中，有年逾古稀的文史专家刘振瑛，也有年轻有为的文保专家李现云。他们唱响了怎样一曲“申遗壮歌”？精彩内容，尽在下期。

　　（记者 王宸胤）